文/陈伊莎
就像青蛙产卵和候鸟迁徙的规律一样，在冬天过后的第一个充满阳光而温暖的日子，在高纬度地区生活的人们都会脱去厚重的大衣，让身体充分暴露于阳光下。
绝大多数人都挚爱阳光，但在健康标准的考虑下，我们往往会适当遮盖裸露的肌肤并搽上防晒霜，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预防皮肤癌。现在看来这依然是个不错的建议，但最新的科学研究表明，阳光或者说从它而来的维生素D，对健康的作用远远比我们想象的重要。
▲维生素D不可或缺
维生素D极度的缺乏会导致佝偻病，一种让骨头变软从而轻易折断的病症，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常识。我们也知道，即使是轻微的维生素D缺乏也会大大增加骨头断裂的风险。但是，我们不知道的是维生素D不仅仅与骨骼有关。大量证据表明，如果我们体内没有足够的维生素D，我们会更容易被传染，以及增加患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风险，比如多发性硬化、I型糖尿病，甚至癌症。
那么，我们究竟要摄取多少维生素D才够呢？英国牛津大学从事维生素D研究的茱莉亚·帕克普尔指出，英国一直以避免佝偻病为目标，但实际上更高的剂量（标准剂量的5倍）才是最佳的安全标准，最有利于人体。如此看来，是时候去太阳下走一走了。
通常，我们有两种方式来获得维生素D。一种是通过饮食，动物肝脏、蛋类、乳制品中都含有维生素D，而植物性食物如植物油、蘑菇中所含的麦角固醇须经紫外线照射后，才能变为可被人体吸收的骨化醇，即维生素D。另一种途径是把皮肤暴露于紫外线中。人体中维生素D主要来源于皮肤中的7-脱氢胆固醇，经日光中的紫外线照射转变为胆骨化醇，即维生素D3。维生素D先在肝细胞内质网和线粒体中经5-羟化酶系统的作用转变为5-羟胆骨化醇，具有微弱的抗佝偻病作用。
然后，在肾脏近曲小管上皮细胞线粒体内，经1-羟化酶系统作用进一步羟化为1，5-二羟胆骨化醇，其生物活性大大增强，可经血循环作用于远处靶器官(主要为肠、肾及骨)。肝脏产生的5-羟胆骨化醇及肾脏产生的1，5-二羟胆骨化醇都可通过反馈机制进行自身调节。维生素D的代谢与维生素D3相同，但维生素D3除受自身血浓度调节外，并直接受血磷浓度、甲状旁腺素和降钙素及间接受血钙浓度的调节。
▲拒绝阳光，疾病缠身
0世纪70年代，维生素D可能在免疫系统中占据重要角色的观点被首次提出。多发性硬化是中枢神经系统和免疫有关的发炎及去髓鞘疾病，流行病学家指出，在高纬度阳光照射较少的地区多发性硬化呈现聚集出现的趋势。年，澳大利亚塔斯马提亚大学的研究人员在结合了各种关于维生素D的研究之后得出结论：这个趋势是正确的，只有极少数的例外。以斯堪的纳维亚地区为例，他们在同纬度的地区中很少出现多发性硬化，因为他们的日常饮食中包含很多油脂丰富的鱼类，而这些鱼类富含维生素D。
这样的聚集现象可能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在高纬度地区生活的居民有另一种遗传的倾向会导致多发性硬化发生的概率增加。但是，近期对居住在伊朗的人群的研究支持了阳光是维生素D合成的必要因素的观点。伊朗从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一直被西方的时尚和文化深刻的影响着，但随着年伊斯兰教的变革，这种影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男人们着装更加保守，女人们更是几乎把她们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以前时刻被阳光爱抚的肌肤像是瞬间被打入了冷宫。关于多发性硬化的记录在伊斯兰教变革之前是没有的，但是从到年，多发性硬化增长了8倍。帕克普尔指出，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增长，尤其是对这样一个阳光充足的国度来说。
这些现象只是暗示了阳光和维生素D具有很高的相关性，美国哈佛大学公共健康数据中心的艾伯特·阿舍里奥提出了进一步的证据。他指出，那些血液中维生素D含量较低的人群可能更容易出现早期多发性硬化的症状，而且更不容易被诊断。此外，维生素D含量低的年轻人患I型糖尿病的概率比维生素D含量高的年轻人高出倍。
▲真正的每日需要量
维生素D对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保护机制尚未完全明确。英国牛津大学神经学家乔治·埃伯斯在自己的研究中假设维生素D可能增强了免疫细胞识别外来材料和自身细胞的能力，其他的研究指出这一切可能与血脑屏障有关。无论答案是什么，免疫获益看起来不仅仅在自动免疫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维生素D似乎也在身体与病毒的对抗中为它倾注了能量。虽然这些研究尚不成熟，但是这些已经发现的结果暗示了低水平的维生素D可能是我们在冬天更容易感染疾病的原因，因为冬天日照不够充足。当然，冬天的气温比较低、气候潮湿也是原因之一。
那么，我们到底应该获取多少维生素D才最为合适的呢？这一问题目前还未达成共识。英国和美国的政府健康指南注重于获得足够可以帮助我们建立健康的骨头和牙齿的维生素D含量，他们认为目标值应该在每毫升血0纳克左右。但是，为了建立更强健的免疫系统，我们显然需要更多。
即使假设每毫升血含0纳克的维生素D是足够的，对于生活在北纬35度左右的居民来说，一年中依然会有几个月是缺乏维生素D的，这跟有限的日照有关。对皮肤癌的恐惧让人们在夏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保湿乳液和化妆品里都包含防晒成分。所以，在预防皮肤癌的同时，防晒措施也使得人们增加了患其他癌症的风险。
值得庆幸的是，除非你是“宅男（女）”，否则应该很容易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中获得足够的维生素D。在英国，一个皮肤白皙的人只需要把脸和手臂暴露在中等强度的阳光中10分钟就可以收获一天所需维生素D的倍。但是，一个肤色较黑的人可能需要将近40分钟才能获得相同的维生素D的量。现在，很多手机应用可以根据纬度和天气帮你计算出你应该在太阳下呆多久，从而获得当天所需维生素D的量。
▲沐浴阳光享受生活
然而，太阳不是每天都能够如愿抚摸我们的皮肤，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在想出去晒太阳的时候随时出去。如果那天恰好多云，或是被琐事困在了办公室，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可以通过食物来获得足够的维生素D吗？最近，英国和美国的政府健康指南建议成年人每天需要摄取15～5毫克维生素D来维持健康，来源包括阳光，也包括饮食。一份克的烟熏三文鱼就能够让你达到目的，或者克的吞拿鱼罐头也可以。
这就让维生素D的补充变成了可能。但是，摄取维生素D并不意味着没有风险。如果摄取了过量的维生素D，可以导致高血钙水平而伤及肾脏。因此，目前英国的建议是每天从外界补充不多于5毫克的维生素D，而美国的建议是不多于每天毫克。帕克普尔说：“我每天要摄入毫克。”这样高水平的摄入量将在以后成为正常摄入水平。
在阳光下漫步对身体和心灵都有极大的好处。但是，随着我们对阳光和维生素以及相应的工作机制有着更多的了解，似乎我们的细胞正庆幸于它所获得的好处。所以，放下一切去拥抱阳光吧，但是，记得要适度。
——选自《科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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