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罕见病患者,被遗忘的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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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平均携带30个有害基因突变,谁都不能确保自己或孩子,不会患上罕见病。

记者丨韩璐

编辑丨谭璐

有一些人要与蛋、肉、奶甚至大米绝缘,因为体内无法分解和代谢苯丙氨酸(天然蛋白质中的成分),使得苯丙氨酸在血液中集聚,损伤大脑,他们是苯丙酮尿症患者。

有一些人时常四肢灼痛,必须泡入冷水才能缓解,心、脑、肾等各个器官逐步衰竭,平均寿命不到50岁,他们是法布雷症患者。

有一些人惧怕阳光,曝光部位会出现水疱、溃烂,因为需要人血红素治疗,卟啉病又被称为吸血鬼症。此外,还有“手舞足蹈”不受控制的亨廷顿舞蹈病、脾脏肿大的戈谢病、持久出血的血友病等。

这些病症,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罕见病。几年前,冰桶挑战让很多人认识了渐冻症。这些每个病种只有几万例、几千例,甚至全球只有几例的病症,从原本尘封的角落被揭开。

“公众对罕见病最大的误解,可能是觉得离自己很远。实际上,罕见病并不罕见,是严重的医疗与社会问题,更重要的是,离我们每个人可能只有一步之遥。”七色堇罕见病联盟创始人欧阳笠表示。

漫漫长路

李虹在知乎上的自我介绍写着:我的职业是生病,业余写作。今年47岁的他患有假肥大型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BMD),一种逐渐进展的肌肉无力与萎缩。

李虹出身在一个小县城,父母经营着一个小吃店。从8岁开始,他就跑不快、跳不起、投不远,体育成绩总是拖后腿。父母带李虹去看医生,得到的结论很简单:“不可能肌无力,小腿肚这么粗壮,一点没有萎缩的现象。”

18岁那年,李虹准备高考,始终不及格的体育成绩是个隐患。李虹父母托了医院神经内科医生做检查,小锤敲打膝盖、手肘、划过脚板心,医生发现李虹没有膝跳反射,验血指标也出现异常。立刻转诊至杭州浙医二附院,做了肌电图,显示为肌源性损害,确诊为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

因为进行性疾病的发展不可预知,“当时医生开具了建议避免剧烈运动的证明书,建议不参加高考,学一些手艺,日后糊口。”李虹说。

不过那一年,他还是考入了北京大学物理系,只是身体各个机能逐渐退化,每天上课仿佛登山,大二时疾病累及心脏,开始出现慢性心衰,不得不休学一年。

后来李虹越发动不了,起身躺下需要电动床,抬臂无力,甚至晚上需要依赖呼吸机。由于心脏严重衰竭,小感冒都会引发肺水肿,甚至导致脑梗。各种药物的副作用,也使他患上痛风和二型糖尿病。

直到年,李虹做了基因测试,才发现自己的DMD基因26号内含子第三位插入了一个T(胸腺嘧啶),多出来的这个T让他饱受折磨。

漫漫诊断路上,李虹是非常典型的罕见病患者,从发现迹象到最后确诊花费了10年时间,也未能及时监测疾病发展过程中的影响。

诊断难,治疗难,是典型的罕见病特征。

在罕见病领域,常听到一句话,“诊断罕见病的医生,更罕见。”

二十多年前,李虹在北医三院看专家号时,做过一次活体教具。专家看了他的病例,是万分之一的罕见病,立马喊了十多个实习生来围观,让李虹演示蹲下、站起的动作,并且讨论哪里变形、哪里萎缩。对医生们来说,这是“难得的病例。”

比起难堪和不被尊重的感受,李虹反而觉得挺好,“至少让更多人见识到罕见病,帮助以后的判断与诊断。”

能诊断的医生不多,能治疗的药物也有限。目前,全球95%的罕见病没有任何药物治疗,而5%有药物可治的罕见病中,绝大多数药物的生产厂家只有一两家。例如,首款庞贝病治疗药,赛诺菲研发的注射用阿糖苷酶,至今是唯一一种针对庞贝病的治疗药物。

罕见病,是真正“缺医少药”的疾病。

近在咫尺

罕见病进入中国数十年,只是在近几年才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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